(六)蚌胎未满
出他另有自己的想法,却不懂他当面为何不说出口,偏要这般客气。 “没有。我读高中那会他就不教书了,十多年前。” 十多年前,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吗?对她现在的年纪,一两岁的差距已是天堑。相差的十多岁就占去她生命的大半。加上去,他都有三十岁了,完全可以被划归为老男人。 看不出来。很难接受。 光是年龄差就足以让她彻底把他踢出自己的世界。 但她没有,反而愈发好奇。高中时代的他是怎样?十多年间发生过什么,让他兜兜转转又重回母校的牢笼?今后他会不会被规训成凡俗无b的数学教师,评职称,熬资历,最后也变成守旧的老头,用一套过时的标准要求年轻人? “他跟你说话的口气简直像管教学生。为什么不据理力争?” “没有必要。”大钟浅浅笑,笑她太年轻,“为什么争?为改变对方的想法,还是为心中的不平出一口气?好像都不必要。” “那你……会按他说的去改?”小钟为他的不争感到刺痛。 换位思考,的确也无可奈何吧。如果他是学生,考出瞩目的成绩,自然不会有人对他的方法指手画脚。如今教师于他是一份工作,卑微打工人需要考虑的就多了。 以前常听人说,高中不自由,上了大学就自由。等上了大学,又会有人说工作赚钱了就自由。眼前最不自由的却是已经工作的大钟。 他为回答犯难,模棱两可地摇摇头。 “也许这里不适合你。”她迎着满窗的yAn光伸了个懒腰,“也不适合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