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时逃避,是为了不被摧毁。
是生病前的我,站在玉里的山与海前。山依旧巍峨,海依旧湛蓝,还有无聊的玉里小镇却给了我少有的安宁。下一张,是与舅舅的合照。他总笑着靠过来,让镜头里的我们肩并着肩。他的头发黑白相间,笑纹清晰,像在刻意替我保留某种不会消散的温柔。我把照片放大,凝视着那份快乐与平静。 那早已成了我无法回去的「以前」。 讽刺的是,而今我只能靠药物换来片刻睡眠。药物总是难以下咽,总提醒着我:你不再天不怕地不怕了。 「我想家」 「我想舅舅」 「我需要一个拥抱」。 这些声音,在独处的夜里一遍一遍浮起,却又被我压回心底。因为我连回家的勇气都失去了。 再过两天,就是小年夜。窗外已经有人开始放烟火,火花划开夜空,让心底的灰更加沈重。mama又不Si心地打来,声音轻快得像没听见我上次的拒绝:「nV儿~mama明天去载你,我们要回花莲喔~」 「妈咪,我不想回去,我……」话还没说完,她便打断:「这次你必须回玉里,没得谈!」 我深x1一口气,压下心底翻涌的东西,只淡淡地回答:「好。」 挂断电话,我拖着身T去收行李。明明害怕,却又暗暗期待。衣物、盥洗用品整齐地放进行李箱,唯独桌上的药袋杂乱无章。我犹豫着,带不带?要是被看见呢? 最後我还是伸手打开药袋,把不同药物分门别类放进一格一格药盒里,心里安慰自己:就算被发现,也能随口骗一句「止痛药」。 第二天,我带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