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时逃避,是为了不被摧毁。
坐上mama的车。副驾是二哥,我窝在後座。车子一上高速,我便沉沉睡去,是昨晚的安眠药吃得太晚,药效还在身T里翻滚。直到服务区短暂下车,我才半醒,接着又陷入睡眠。二哥笑着说:「欸,到花莲了!你怎麽一直睡啊~都不说话。」我迷糊睁眼,看到的是熟悉的大山和荒芜的街道,没有高楼遮挡,视野忽然宽阔起来,心里也稍稍放松。 每年回花莲,第一站总是外婆家。虽然外婆早已不在,但过年团聚的默契依旧存在。只是那里,也是我最害怕的地方,太多亲戚、太多眼睛。 车子转进小巷,我刻意压低身子,祈祷不要有人先跟我打招呼。可是命运总喜欢跟我玩,表哥表姐早已到齐,五个舅舅也都在,甚至还有我最不想被发现异样的舅舅。二哥兴奋挥手,我却只想缩得更小。 停车後,我深呼x1,告诉自己:撑过今晚的年夜饭就好,之後就能回舅舅家睡。可下一秒,mama把行李一个个搬下来,轻描淡写地说:「今晚睡这!跟表哥表姐阿姨他们一起睡喔~」 我整个人像被cH0U空…. 那药,我要怎麽偷偷吃?要是半夜梦魇惊醒,又该怎麽办?还没来得及多想,mama又补上一句:「晚上大家小酌一下,都不准早睡喔~」 焦虑瞬间爬满全身,我抠着手指甲,心里默默骂着上天:别Ga0我! 饭桌上,笑声此起彼落,只有我心不在焉。我假装融入,却急切地想逃回房间。表兄姐注意到我的沉默,问我怎麽不说话,我笑着掩饰:「有点想睡觉了~」 大表姐把啤酒递过来:「喝啦~你太久没回来了!